中国越野拉力赛 丝绸之路上的“追梦人”

    中国越野拉力赛再次启动。今年的赛事将于8月29日从古都西安出发,沿古丝绸之路,跨越陕西、甘肃、内蒙等省市自治区,总行程近6000公里,最后在甘肃敦煌收车。
    历史上,这条通往西域的道路充满艰险,行走在古丝绸之路上的,既有往来贸易的商贾,也有追逐梦想的求法僧、探险家。美国著名汉学家、蒙古学家欧文·拉铁摩尔(Owen Lattimore)就是其中之一。
    1925年还在天津一家洋行工作的拉铁摩尔,认识了在北京担任国家艺术协会秘书的埃莉诺·霍尔盖特(Eleanor Holgate),他们很快结了婚。新郞官对古丝绸之路着迷,为此,他给妻子设计了一个特殊的“蜜月”旅行:计划由归化(即呼和浩特)出发,穿越最不为人所知的内陆亚洲,再翻过“世界屋脊”到达印度。
    1926年3月,拉铁摩尔从归化出发,他的妻子埃莉诺辗转通过西伯利亚铁路到达俄领中亚的斜米巴拉廷斯克,夫妻计划在那里相会。
    在蒙古高原,拉铁摩尔完全依靠骆驼作为交通工具,横贯东西,走了1600英里。在古道上,他经历到的,和千百年来往返于东西方的古人一样,干渴、风沙、酷寒、雪暴,以及强梁阻路、官府贪墨、前程不明、人心涣散,都为行旅设置了障碍。1926年9月,拉铁摩尔到达了额济纳河。那时的他年轻,会汉语,也会蒙古语。
    走出黑戈壁,拉铁摩尔到达明水,又进入天山的余脉。在巴里坤以北、通向外蒙的三塘湖,为新疆的边防军拘捕,他在巴里坤关押了两周。乌鲁木齐的外国传教士早已知道这次特殊的“蜜月旅行”与“新郎”——拉铁摩尔,在教会通力营救之下,他终于摆脱困境,获准前往乌鲁木齐。
    在乌鲁木齐,拉铁摩尔用电话通知妻子,自己已经走出“被遗忘的丝绸之路”,下一步将前往中亚与妻子会面。艾莉诺娜立即踏上以斜米巴拉廷斯克为终点的路途。当他们已经可以隔着“天河”计算相会的日子了,却出现了政治变故。
    拉铁摩尔到达中苏边境城市塔城时,苏联与美国突然发生了外交冲突,苏联断然停止给美国人发放入境签证。已经走过整个内陆亚洲,就这样被拦截在国境线的一边。
    1927年2月,艾莉诺娜来到中亚的名城斜米巴拉廷斯克,一个坏消息在等着她:他们的运气看来只比“牛郎织女”好一点。她与新婚久别的丈夫中间,还隔着两千多公里的雪原。在政治体制迥异的他乡,那时交通不便,人地两生,使得所距地理跨度比实际上要长出若干倍。这个美国姑娘不顾严寒,居然立即设法雇了一辆由一群狗拉的雪橇,日夜兼程赶往中苏边境。最终,他们在中苏边境的小城恰克图(新疆塔城)相会。随后他们一起翻越喀喇昆仑山抵达英属印度克什米尔与孟买。返回欧洲后,拉铁摩尔出版了《通行突厥斯坦的沙漠之路》和《鞑靼高地》,埃莉诺出版了《突厥斯坦重逢》。
    此后的传奇是,1936年他透过好友斯诺介绍,带领《美亚》杂志一行四人去了延安,在那里见到了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中共领袖。抗日战争爆发后,他被罗斯福总统派遣担任了蒋介石的政治顾问。
    1970年12月,毛泽东在北京会见斯诺。交谈中毛主席问起拉铁摩尔的情况,斯诺回答:“他还在,原来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工作,麦卡锡时期受到了迫害,现在住在英国。”两年后,拉铁摩尔应中国政府之邀访问北京,随行者中已没有了相濡以沫的夫人——埃莉诺·霍尔盖特。1970年埃莉诺仙逝去了天国,要不这将是他们俩30年后携手回到第二故乡——中国。

(周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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