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丝绸之路”拉力赛观察:路在何方

  “赛道里面太热了,我的‘冰衣’也失效了!”(MINI车队阿拉吉语)
    “我的领航‘蒸’得有些犯晕,往哪儿走我得自己看着点儿。”(海阔天空车队周勇语)
    从库格塔木沙漠赛段回到营地的车手韩魏,咕咚咚地喝掉一壶水。
    7月18日,2016丝绸之路拉力赛来到新疆哈密。
    哈密自古以来就是西域门户,史称“中华拱卫,西域襟喉”。通过这里的古道,曾是支撑西域政治格局的命脉。从北方比如归化(呼和浩特旧称)、包头、张家口等地出发的商队,一年四季相望于道,而商队的终点并不是乌鲁木齐,而是奇台。奇台,又名为“古城子”,被视为“五路要冲”。
    这条“北线”从中原经过内蒙古草地、黑戈壁,越过东天山进入新疆,抵达奇台前,一直在天山主脉的北部伸展向前。它的兴盛几乎与清初经营西域同时;荒废就在20世纪前期。
    一个直观的看法是:20世纪前期古道交通进入了自动化时代,有了公路、铁路,它们不必再紧紧依水泉前行,而可以将路线取直,改道由天山南麓前往乌鲁木齐。就这样,巴里坤、哈密东北部被“冷冻”在大山另一侧。当年的交通要冲——奇台渐渐消失在人们视野里。
    一碗泉、七角井、悬泉置、甜水井……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赛车驰骋于连霍高速公路上,这些服务区的站牌名不时在提醒着人们:你们正行进在古丝绸路上。
    离敦煌市区60公里的三危山附近有一个悬泉置驿站遗址。1987年甘肃酒泉地区文物普查队在这里发现了该遗址,从发掘的大量汉简与实物上显示,这里曾是汉代通往西域的重要驿站,其主要功能就是传递各种邮件和信息,迎送过往使者、官吏、公务人员和外国宾客。
    从驿站相关公文显示,敦煌附近有九座这样的驿站,除“悬泉置”外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去的商队,一天大约走30公里。因此,古丝路的驿站,尤其是人烟稀少的荒漠边关都是每隔约30公里就建一座驿站(或驿舍)。行走荒漠,最怕的就是没有水,所以,这些驿站大多在水源地边建设。这也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驿站名多与“井、泉”相关的重要原因。
    因为要靠着水源地建设,古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兴衰就多与此有关。楼兰古国的消失,原因之一便与楼兰母亲河——塔里木河中段改道,造成楼兰严重缺水有关。
    两千年前,那里(楼兰)曾有一条从敦煌到库尔勒的路,途经罗布泊、楼兰和孔雀河。成千的骆驼在这条古老的路上走了500年,直到公元330年河流和湖泊南移,盛极一时的“丝绸南路”遭遗弃,古楼兰变成一片废墟。
    公元3世纪时,著名的东晋僧人、旅行家、翻译家法显还从鄯善,走“楼兰道”,到达吐鲁番盆地以西的焉耆,由此经中亚前往天竺求取戒律;为何230年后,玄奘法师走的是“伊吾道(哈密)”进入的吐鲁番?因为前者、楼兰道在玄奘时走不通了。
    过去商人、旅人从中原经河西走廊、敦煌、库车到喀什,驼队至少需要四个月;汽车出现后,他们就可以不必再紧紧依水泉前行,修一条通衢大道,从北京跑到喀什八九天就行。
    想致富先修路,道路决定城镇的兴衰。行进在敦煌至嘉峪关的高速公路上,河西走廊西段出现三条公路、一条铁路并行伸展的画面。原来的312国道已被沙漠、杂草淹埋,一百年以后,它们也会成为一段历史,那时人们还会记得西北开发历史吗?
    往事越千年,丝绸古道的最后一声驼铃早已随风而去,留下的只有默默无语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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